鏡子

我看這樣子吧,香港的男歌手都找張震嶽的《OK》來聽一聽,會不會覺得那是一面鏡子:照出的是你們如何計算,如何以多元化之名去建構那些複雜艱澀的文學巨構然而失卻貼身直接的情感渲泄?


其實張震嶽一直都未變過,打從《愛之初體驗》開始就是明刀明槍,音樂直接了當,歌詞也不會講故事用比喻,當然就更不會有如港式《痛愛》般的峰迴路轉自我摧殘以成全崎戀,也沒有因愛而恨恨完又愛的三四重輪迴感情轉世。他的直接尤如不是在唱而是在說話,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說出來。他有點像李宗盛的年輕版,就是「說唱」的形式,李宗盛的《寂寞難奈》是始祖,打落去《凡人歌》似是有旋律的打油詩,就算到了對唱的《當愛已成往事》其實也是兩個人的對談,當中只有直接的感覺領悟,沒有任何修飾及轉彎抺角。


不知何時開始我們的流行曲都只喜歡以物喻情,總之就不能直接了當的談感受講心事。大概大家都對歌詞有著一種近乎崇拜的情意:既然古文讀不懂、中文課本不喜讀,還有歌詞可以起著教化的作用,還到任何事情,都記得歌詞里有這麼說過,一條路一盞燈即擺在眼前。對舊愛人的深情我們要像《阿牛》,三歲定八十要有《預言書》,戀人角力就要似《天才與白痴》,愛得深愛得恨就覺得自己像《垃圾》。在商言商,也許是商業決定,至少一個令人難忘的名字有助快速滲透,若名字作為死物而剛巧可以發揮則更申引至打後一系列宣傳產品錄像廣告(古巨基為甚麼不賣花洒廣告?連王苑之都食到條水賣清心盞!)


張震嶽的《愛我別走》除了結他勾線及旋律架構的入心入肺之外,出自第一身的歌詞景觀也是殺著,愛人遠走做男人的就直接叫她別走再給一次溫柔,煩不著找來不知甚麼東西自我代入一番。這次的《路口》連「哭到我鼻涕流」都可以入詞,「我還在做夢,以為你會喜歡我」有多久沒聽過這麼坦率的表白?「我不管結局會怎麼樣,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幾多語言的堆砌,無非也是這個意思吧。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我們的感受,我不需要整色整水,我只想還原一個最基本的狀態。


聽《再見》《孤獨的夜哨》,你還以為是《無言的結局》上身。不過真的,我喜歡這種娘娘地的味道,反而愈見情感的樸絀無華。

留言

匿名說…
i love you
匿名說…
想和你愛之初體驗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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