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勤總是善於推銷幻覺。例如,懂震音就是唱家班,然後近期的發燒天碟就更進一步,努力營造買李克勤就是懂藝術。沒法子,香港人始終是喜歡李克勤的,他口沫遮攔卻又永遠有無線做大後台,左右逢源得叫每一位自認是香港仔的香港人汗顏。實力?感情?先不要談這些,不要那麼掃興好不好?你看我這台戲不是耍得好好的?
演奏廳來到第二集,我不能明白,那種大龍鳳而各種樂器被編排得只管各自各搶鏡毫不協調而又要仿效百老匯大起大落的那種旋律,會被分配去談天水圍這種社會議題。開宗明義的「香港仔」談的卻是浮光掠影,維園阿伯也較有見地的中港關係,符號的出現亦遠遠落後於形勢,甚麼佳麗、普通話、返大陸發展、人民幣等等,十多年前的皇后大道中不是有更完美的示範嗎?
這就是一種香港式的品味追求,香港式的中產夢:只求包裝,先聲奪人,從來不用理會當中的來龍去脈。所以我們從來對百老匯歌劇那麼趨之若鶩,而從不會想想像歌聲魅影那種只求煽情卻毫無深度的旋律,其實本質與K歌無異。用這種配置去唱K歌,你可以說是提升了製作,但不能不視其感情的空洞和形式上的裝腔作勢,而硬要說成是有藝術性。
2006-11-23
張立基

是的,我喜歡張立基,被at-17翻唱的「妳好嗎」固然是情歌極品,就算是改編山下達郎的「盼你此刻奔向我」都是細膩之作。但事實上張立基的成就全在快歌。在九十年代初,他竟然用一張混音大碟來為香港帶來house的曲風,碟名乾脆就叫「house party」,大概沒有甚麼香港藝人試過(草蜢那一堆混音作品都沒有這種「教化」作風)。翻看製作名單,處於創作力高峰的c.y.kong及已絕跡江湖的林曠培也曾為張立基操刀監製及編曲,可以想像那些快歌的編排是如何精密準繩。大量翻唱陣內大藏的作品,曲風低迴詭異,冷酷而不造作,張立基的演繹亦沒有大肆搬弄感情,緩緩平穩前進,在音樂上把那種疏離的人際關係觀念流麗地釋放。快歌不是要一味情感大爆發才叫做可以煽動人心。手上的一張「一切都為愛精選」基本上全包攬張立基的代表作,個人認為是快歌的製作教材。還有林曠培為「盼你此刻奔向我」的編曲也是示範作,作為主流慢歌也可活用電子聲響,層次與編排都在主流框框中帶來新意。
張立基後來被傳精神出現問題,就這樣被傳媒判了刑,白白浪費了他過去的成績。大概現在根本沒人認識張立基了。我還得他的舞姿與杜德偉有得揮,還有那一身的緊身黑衣與小鴨舌帽。
2006-11-07
彭羚《清水》

歌手:彭羚
專輯:《清水》
年份:1996
十年前的專輯,到今天依然歷久常新,一派悠然自得於今天仍難有繼承。彭羚其實一直也保持著穩定的生產品質,此專輯前當然仍有一些為流行榜而設的作品,但每每在其專輯內亦會找到一些獨特的作品,然而仍然以《清水》作為其分界線,自此之後彭羚便全身投向新音樂的懷抱,產子轉會後由人山人海監制的產品雖然新派,卻有點匠氣,不及由杜自持監制的《清水》來得渾然天成。
專輯當中的情歌如「曙光」「天旋地轉」「滿天星」等都是不著意另闢蹺徑,卻有著細水長流而不落俗套的曲調,旋律感情淡雅,音樂的意境將盡未盡,舊元素一樣可以玩出飽滿情感。因為紀念八仙嶺山火而寫的「春風」偏取輕快悠揚曲調,杜自持的旋律紮實,連結細緻緊密,配合林夕沒有刻意頌揚的歌詞,更顯得當中讚頌人情的可貴高尚,不會落入非重新振作即悲慟哀悼的表面化處理。「清水」很明顯是Tori Amos的Silent All These Years變奏,卻少了怨氣,大概黃偉文的詞幫了一把,營造那種平靜、隱蔽、自絕於外界卻仍自我感覺良好的孤寂感覺。「在晨曦中出發」亦步亦趨的把情感慢慢建立,卻沒有在副歌從俗地爆發,反而有點反高潮的走勢向下,結尾在重覆副歌至一半即完結,那種面對生活的無常卻樂於接受的況味更形突出:人生路一直走,沒有特別可歌可泣的狀況,還要隨時平常地面對無常。
現時我總覺得香港樂壇是兩極化:大哥大姐打造一批又一批空洞的千萬大製作,要不就是懷舊金曲重唱又重唱;另一邊所謂另類獨立又或者新晉創作人偶有新鮮觀點卻難操控全局,詞大於曲、編大於曲比比皆是(倒沒有曲大於詞或編)。像彭羚這種不強求耀目的中型製作相信很難得到聽眾的青睞。
2006-11-06
板本龍一 Alva noto《insen》
原來是遺忘,我們都不會留意身邊的事物,於是一切的流逝我們都不知道。遊離卻細膩的電磁音脈就像是身邊一切熟悉的聲音,你身邊那嘈滋滋的冷氣槽、你駕著的那一輛汽車的引擎、甚至是那夏夜窗外的零聲蟬鳴。抽離、疏隔、變異的琴音在此與電音產生共震,迴洫出來的不是自顧自的獨立表演,而是一把引領眾生前行的聲音,意在喚起我們潛意識裏對細微聲晌、生活片段、感情碎片的回溯和追憶。板本龍一的鋼琴不以炫耀技術為終結,而更像一個探索者的角色,在漫無邊際的電音牆中來回穿梭,沒有明顯主旋律而容許更開放的切入角度。
隨著聲音而改變的投影,當中鋼琴的每一下擊落,光線就會生出隨意的形狀跳動,當中一組特別惹人聯想:低頻的電聲投射在銀幕上就是數條處於熒幕底部的直線,琴音則是一個垂直的白色柱體,就像一個個琴鍵在幕上,與底線垂直,宗教與十字架的形象總是揮之不去,配合那銀色的電腦座台,大概就是這個組合想轉達的意念:對生活中細碎的部份,我們應該有一種有如宗教般的虔敬,因為既然小與私密的我們也不會忘記,整體的生活才能由這些經認真審視的碎片再次重組,那麼我們的世界又會不一樣了。
板本龍一與艾華洛圖的表演並不一定是香港的一杯茶,因為我們都喜歡有主旋律,有得跟。音樂大概都是娛樂至上吧,聽見美麗入腦的音符被視作生活的調劑,而面對這種與腦筋打照面的演出,我們也懶得思考一下就本能地大叫曲高和寡。
一同觀看的朋友的觀後感:pepepetererer
隨著聲音而改變的投影,當中鋼琴的每一下擊落,光線就會生出隨意的形狀跳動,當中一組特別惹人聯想:低頻的電聲投射在銀幕上就是數條處於熒幕底部的直線,琴音則是一個垂直的白色柱體,就像一個個琴鍵在幕上,與底線垂直,宗教與十字架的形象總是揮之不去,配合那銀色的電腦座台,大概就是這個組合想轉達的意念:對生活中細碎的部份,我們應該有一種有如宗教般的虔敬,因為既然小與私密的我們也不會忘記,整體的生活才能由這些經認真審視的碎片再次重組,那麼我們的世界又會不一樣了。
板本龍一與艾華洛圖的表演並不一定是香港的一杯茶,因為我們都喜歡有主旋律,有得跟。音樂大概都是娛樂至上吧,聽見美麗入腦的音符被視作生活的調劑,而面對這種與腦筋打照面的演出,我們也懶得思考一下就本能地大叫曲高和寡。
一同觀看的朋友的觀後感:pepepetererer
2006-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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