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往矣
初中音樂老師莊表康逝世了,我是兩個多月後才於facebook悼念莊Sir的群組得悉此事;而可以做的,除了馬上join了此group及試圖上載那張三年前校友日不情之請的合照以外,好像就只能思想上呆立著-畢竟葬禮已過,入土為安-就只能藉機緬懷一下莊Sir:他是寧波人(因他曾強調自己並非上海人),聽說有過前妻,也試過跳樓,傳奇得很。當年帶有口音的早會和PA System開咪的好笑情節(當時當然只有我們同學在笑),還有在課堂上領我們唱著像《松花江上》這樣的愛國歌曲,但也有唱過繁星流動的《朋友》,這一切仍歷歷在目。願莊Sir此刻也嘴角含笑,用他獨特的數拍子為我們營營役役的生活打氣:一半半一兩~三~半半半一半四~三......
事實上我和莊表康老師不算相熟,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寧波人。只是,在經常慨嘆十多年中學生涯也未遇過一位真正通達的良師的當下,莊表康老師畢竟是一位讓我印象深刻的老師。他不太與其他老師來往,就在那個小小的音樂室中自成天地。我沒有因為他而從事任何和音樂有關的工作,也沒有因為他而學習中學以外的音樂知識,至今我仍然是看見五線譜就頭痛。
中一那時天空之城當熱,我從師兄那裏找來一盒翻錄的原聲大碟,有音樂課上被同學說了出來,莊sir卻又拿來播放,還即席用琴彈了一下其主旋律。中四那年參加了合唱團,他任指揮,那便是我和莊sir的全部歷史。我沒有因他而對學習音樂產生興趣,私底下亦沒有和他多談一兩句說話,我甚至肯定今天喜歡聽音樂的原因一定不是出於他的教導。
就是這樣子的了。他教的「紅荳詞」、「松花崗上」在畢業後多年卻仍偶然在咀裏吐出,那些像peter所言的拍子方式又是如此入心入肺的烙印腦海。就在那一些你從不覺得有為的輸入,卻是終生最難以忘記的教育。我曾經以為莊sir就像那一棵老榕樹般,是一個標誌,你每次回到母校也可以看到他。當然那是不可能。那棵大榕樣也早已不在了。
還有一位經濟科老師去世了。我在中六時曾寫信到報紙,投訴他教得不濟。他看到報紙後不來上課一兩天,我被副校長斥訓了一輪,那位老師竟然錄了一盒錄音帶,著我們班主任播出來,大意都是他其實盡心盡力,卻估不到有如斯之同學意見。哈,我那時被要求寫一封道歉信,我老爸說,這種老師要不得,一篇文章就不上課,心胸狹窄得可以,著我寫道歉信時,記得寫上他沒回校上課,一面是道歉,一面是挖苦。我記得班上有同學在他回來上課後,在班上直斥他用這種手段孤立我,令我成為老師和同學的指責對象,事實上我只是寫了一篇文章,大家沒有去考究我寫的是否屬實,卻一早已認定了學生不能罵老師這一規條。
他是如此年青,就離開了。我聽後不無一點感嘆。然而,又怎樣?我沒有後悔那時這樣做,我相信他也不會因此而記著我吧。我其實是因為他那時這樣子對我,我才立心考好高考的。這也算是一種反向的激勵吧!
俱往矣。這不是一篇悼文。這個年代,已很少人為老師寫一篇動人的悼文。我只是一個離了心的人,在此向他們寄上遙遠的祝福。
留言
請問係邊位經濟科老師過左身? Miss潘?